距離萬方醫院站十分鐘的路程,蜿蜒的小巷中,在晚上七八點一般上班族回家休息的時間,另有一群努力的藝文工作者正準備開始為生命籌備一場盛宴。
在高俊耀和蔡德耀的《死亡紀事》,他們敘述在馬來西亞這個國家裡,乍看自由之下的報紙、媒體等訊息流通實則為政府所主控;故事發生在當地不同族群的共同生活下,華人信仰道教,同時也可以改信馬來西亞的主要信仰---回教。但在信仰道教的屍體有一天卻被政府當局挖出,拿著一份公文明示這個屍體應該以回教儀式處理。這個口令、這個行為看似理所當然,卻一波又一波的撩起每個人心中所共同懷疑的那個部份。
一直以來在印尼、馬來西亞發生的「華人事件」不外乎牽涉到族群的身分認同、宗教身分、語言的溝通、生活形態的差異等等,騷動後的餘波,爾後留給下一代的影響則如雪球般愈滾愈大。
我喜歡這個故事,那讓我回想起小時候坐在家門口前看戲的輕鬆,即便故事的內容含意是帶有些許的憂鬱,但說書人的態度是以一種旁觀者、富有節奏的韻律往返故事,在肢體和人物間揮舞,耐人尋味。
透過一人多角的演繹,表演者不僅說書人亦是當中的角色,大量使用廣東話、福建話、馬來語、華語的夾雜於生活中的對白,不同面向的思考帶出你、我、他/她與歷史文化記憶之間的際遇。上一輩人的故事還沒有結尾,在我們這一代也說不完,有時候一首鄉村歌謠的旋律就能讓隔了好幾世代的彼此貼近。
也許最終,創作者可以在這個時代,或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以後,不用再壓抑深埋在前人記憶裡的情景。我們和這個世界的牽連,本就生生世世;今生的異鄉,也許就是來世的原鄉。
(五分鐘休息後)
相較於一個起承轉合完整的故事,羅淵德的《孵生》衍生為接續在葬禮後的重生,主要著墨在精神狀態的處理;在舞台的中間已經存在一張編好的網,大概有3公尺 長2公尺 寬的大網,隨著音樂從網中間開始孵出一個似人形的娃娃,接著成為妹妹的玩偶,但有著辦家家酒的弔詭。
接著,剛離開病院的姐姐再度回到家中重新與妹妹有所互動。她們的對話,不斷回憶著草地上發生的事情,像是純潔的女孩們無憂無慮的追逐玩耍,突然之間,姐姐的精神狀態忽高忽低,時而真實時而迷幻。
讓我印象比較深刻的地方是在於網和身體之間的呼應;大部份的想法、事件的發生都建立在這軟性的基底之上,從演員形體上的力度與心靈上無所遁形的交疊錯置,讓我們回歸到事物更本質層面的思索。在空間中建構出一個非寫實的精神世界,編織的網同時也是現實生活中休憩的床,在內化與再現的拉扯,也重新帶給劇場這地方新的思維。
兩部戲各六十分鐘,中間有十五分鐘的休息時間,到時演出的順序會是《孵生》《死亡紀事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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